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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棋魂][4/10] Dice, in a Game of War

作者:readerofasaph

原作: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31801/chapters/187865


第四章


冯翼惟像,

何以识之?

 

和往常一样,塔矢如愿以偿。午夜,我们三个搭上火车头等舱,向西前往弈国首都。这是我乘过的最豪华的火车,尽管这么说远不足以表达它的奢侈程度。栗色的真皮座椅宽敞舒适,不禁让人想趴在上面睡觉;乐平已经陷入了酣睡。而我满肚子不高兴,根本睡不着。

塔矢坐在我们对面,正在往膝上的磁性棋盘上排布阵型。如果昨晚的守夜让他感到疲惫——而且这是肯定的——他也没有表现出来。我注视着他缀着珠宝的手在棋盘上移动,这里调整一个子,那里调整一个子。塔矢的指甲剪得很敷衍,而且很短;他并不自负,尽管他那么俊美、凛然。

凌晨时分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不语。我没法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话,而他,想必暂时还不用向我发出指令。火车飞驰驶出了碁,轰鸣声有节奏地单调往复。在某一时刻我把脸贴在窗上;天空阴云密布,没有月亮的踪影,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树木和巨石那模糊的黑色剪影短暂地出现在视野,等火车驶过,把它们远远地抛在后面,视野便又归于虚无。

只要塔矢愿意,他就能忽略周围的一切;他一直擅长如此。我却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被关在一个以九十英里时速前进的密闭车厢,作陪的只有我们彼此以及一个打瞌睡的十几岁男孩就成了一件杯具的事。

“你在占卜什么?”我问,观察着棋盘上的布局不断移动变幻,循环组合出无穷无尽的阵型。看上去有种怪异的熟悉感,尽管我无论如何都解读不出。

塔矢停了手。“我不知道。”

惊讶于他的回答,我再次检视起那块棋盘。这是个完整的纵横十九路棋盘,并不稳妥地搁在塔矢膝上;他已经在上面下了一百多颗棋子。这种布局让我觉得眼熟,却辨认不出是哪种占卜阵型。

我睁大眼睛。“不是吧。”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我还没成功过。”

“如果这件事泄露,即使是塔矢的名号也救不了你。”

他耸耸肩,明显对此相当淡然。一旁的乐平在睡梦中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地把脑袋靠在我肩上。

“你研究这个有多久了?”我问。

“自从他离开以后。”

我听出他话语中微妙的颤抖,于是明白了那不是在说他的父亲。

 

#

 

“你是Sai吗?”这几个月来我了解到进藤很擅长撒谎,但有个致命弱点;他的脸部表情非常生动。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抓住不设防的他,那双眼睛会告诉你一切。这样的时机转瞬即逝,却能告诉你很多东西。

这次他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化解了险情。“别闹了,和谷。你真有这么无聊吗?用那些,唔,真相来努力说服你,已经让我很累了。”

进藤坐在卧室地板上,急躁地往叉开的双腿间的棋盘上落子。我侧躺在他床上,左手撑住头。“那你知道他可能是谁吗?”

他往对面的墙壁弹了一颗棋子,好像那是个飞盘。“有权出入理事厅的人,很显然。”

“那也只把范围缩小到三百人左右。”我追踪着进藤弓起的背,忙碌的手,试图找出他心虚的迹象;但时机已经错过了。“也许他还会给我们带来一次奇迹般的占卜,这样我们就能当场抓住他。”

“最好不要。”进藤穿着见习修士的长袍,于是他用那宽大的袖子拂拭着棋盘。在我们所有人之中,他是对占卜最不虔诚的。“只有国家占术师不能预见灾难的时候,Sai才会发布预言,不是吗?也就是说只有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他又不是非得这么做。”我帮他把掉落的棋子放进棋壶。收拾完以后,他立刻开始了新一轮布局。

“你也太喜欢初手天元了。”我注意到。“为什么?这样占卜很奇怪。”常规的占卜方法要求占术师的落子反映出他们试图解译的现状的平衡——混沌与秩序的平衡——黑色代表秩序,白色代表混沌。只有极少的命数严重偏向混沌或秩序的其中一端,于是它们只能以落子天元的形式表现出来。

“因为这是天的起源。如果你想拥有它,就必须掌控整个宇宙。”

我对他的逻辑皱起眉头。“真奇怪。你也很奇怪,进藤。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不知道。哪本书里吧,好像。”他又在棋盘上分散地下了五个子。它们开始噼啪作响,然后旋转着,在棋盘上变幻阵型。

 

#

 

早餐是炸熏鱼和煎蛋吐司,饮料有咖啡和茶可供选择。不出所料,乐平选了茶。

“你真的是吃宫廷菜肴长大的吗?”我怀疑地瞟他一眼。“你好像不怎么挑食。”

“闭嘴。”他嘴里塞满了食物,“我需要很多卡路里,这样才能长得比你高。”

“有那么一两个实现不了的幻想对你来说也挺好。”我换了个话题,“再跟我聊聊王世振。”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叫醒他?”乐平示意我看塔矢,他正趴在餐桌上;看来他终于没抵挡住睡意。

“反正我要写报告给塔矢。毕竟,是他付钱让我办事。不过我们是要叫他起来,省得他把那套昂贵的衣服弄皱了。”

把塔矢叫醒、说服他在车厢里散一会儿步并不困难;尽管他散步的时候基本都趴在我身上。

“真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我咕哝着转头,以免下巴撞上他的前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非常习惯于这种亲密的举动——但那是和进藤在一起,而不是塔矢。

我把塔矢拖回去,然后坐上自己的位置。乐平凑过来,低头盯着地面:“王世振是和我同时成为帝国占术师的。”

噢。好吧。伊角会说什么呢?也许是某些只有伊角说才会有用的话。“那可真糟。”

“不是陆力干的。他不是那种人。”

“也许这会冒犯你,但我想说你并没有相关经验或者能力来评判一个人会不会杀人。”

“为什么?谋杀对他来说又没好处。王世振可是……”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乐平年纪还很小。我一直以此为理由打趣他,但是有些时候,有些重要的时候,我忘了这一点。

“我觉得他的死是占卜造成的。”我们去弈不是为了找出谋杀王世振的凶手;我们去弈是为了找到进藤光。至少是去寻找他的行踪。

但是如果我猜测无误,塔矢亮猜测无误,我们做的事情是一石多鸟。

“天子永远不会相信的。即使是杨海和伊角……”

“如果那是真相,那就有证据。我就是靠收集证据混饭吃的。”我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笑。但我内心非常清楚,自己所作所为是有多么徒劳。一个朋友死了;怎样死去和谁是凶手其实并不重要。

“我不相信。占卜不可能杀人。”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但一般来说占卜也不会让人复生。我猜你从来不知道Sai的故事完整的来龙去脉。真正的故事。”他摇摇头。“那你应该补上这一课。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

 

下午塔矢醒来,在棋盘上重新开展实验的时候,立刻被乐平打断;他啪地一声在左下角的星位旁按下一颗白子。

“我们用这个来试试。”乐平说,从钱包里拿出一枚面值五角的硬币。他抛起硬币,它旋转着,在半空中停留片刻,然后掉落。

塔矢迟疑着,长睫毛的双眼幽暗且深不可测,然后他露出冷漠而傲慢的微笑。“好吧。”

塔矢从袍子里找出一枚二角五分硬币;乐平找来另一块棋盘。我不想考虑他们这么做的后果,比如说,法庭审讯。

不过,一不做二不休。看见两枚硬币连续十一次抛掷都是正面朝上以后,我拿出自己的折叠式棋盘,把它藏在短大衣里,加入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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